2007年文章
一 路 阳 光
——刘阳先生专题片拍摄散记
连云港电视台新闻综合频道《今日连云港》
《连云港广播电视》
镜头:初冬的阳光,散落在微凉的清晨,清晨的船山飞瀑很安静。山上的植被很多,色彩也是很丰富的。天空很兰,草地已有些枯黄了。十几米见方的宣纸,就在草地上铺开,一袭黑色装扮的他,在纸上行走,斗笔已经甩断,拖把依旧在飞旋。
40分钟过去,当我们用摇臂将摄像机抬高,便发现一幅俊美、清秀的“船山晨光图,已初具规模。”
镜头:黄昏的枫树湾,由于雨水较往年少了些,枫叶仿佛红的有些不甘心,可是偶尔的风过,依稀可见藏于叶中的阳光橙红闪亮。一袭浅色长衣,踏过已被落叶铺满的山间小道,靠着水边,他在山坡上坐卧、倾听。透过红叶的天空很高远,间或有几只鸟儿飞过。
而此时的他,仿佛又回到了沂蒙山,耳边又响起听了很多年,依然会落泪的《沂蒙小调》。
面对我们,他喜欢谈沂蒙,谈那里凝重的山,朴实的人:山里放羊的老人、背着弟弟上学的小女孩……。总能见出他悲天悯人的情怀。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,他也会谈及故乡北京。
镜头:漆黑的深夜,他一袭白衣,走在废旧的火车货场的铁轨上。
从镜头里看去,甚至有些异样的气息。我们想:也许,从北京到沂蒙,他仿佛这样走过?衣袂飘飘、目光坚定,有些离绪、凄清与渴见的感觉。
然而,当他决定在沂蒙停留下来的时候,沂蒙画派也就在他的笔下诞生了。于是:在连绵的群山中,一个衣着汉服、袖手的自画像般的人儿,始终在山间、云中、水边、树下、农舍、池塘、田间徘徊、寻觅、思考。
他的画儿,多用水墨,深深浅浅,很多层的黑,但那浓重的墨色中,却透着光亮,仿佛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,阳光总能从那层层的水墨覆盖中流淌出来、渗透出来,莹润人的眼睛。就这样,几百幅表现沂蒙“山与丘陵文化”奔放的巨作蓬勃而出。其中无不浸透着他的“现实的哲理、浪漫的敏感、象征的朦胧、荒诞的解构”艺术思想与技巧体系,如“烟云般供养”的“刘家样”,实现了绘画由视觉到知觉的升华。
这样看来,沂蒙山好似成了他的一个艺术的驿站。但实际上却是是他艺术的一个起点。由此出发江南、安徽徽州、两湖、川贵,两广、云南、西藏……。他一路走了下去。他发现:到处都是风景,无物不可入画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他宁愿称自己的画为风景画,而不仅仅是山水画。他不愿被人称作是个画家了,他说作画只是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一种表达的方式而已了。
他就一路画了下去,在“一路风景一路画”的生活中,他找到了对于山河风光到文化、人文的拓展,以至引发了他对于人类生存状态本质的解直到对于生命本真的探索。而这时他的作品流露出的是不造作、不矫情的真实,他的画笔下,少了很多迷惘和困惑,多的是爱和关怀,对于人性温暖的追寻。
镜头:曾是百里长堤的大浦港,如今盐蒿如火、芦苇遍地,阳光初露、微风乍起时,远远看去,恍若火红的地毯衬着秋收时金黄的麦浪。他静静地站在高高的土堤上.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烟。不远处是古旧的村庄、斑驳的老墙,墙边依稀蹲着几个抽着旱烟的老人……。
是荒凉还是凄美?抑或这也是一种平常?他想起不知是谁告诉过他,这长堤边废弃的海港,也曾有过繁华与兴旺,甚至这座海边的小城就是从这里发展起来的……而这一切,才仅仅过去了五十年。
当我们的镜头从空阔的长堤,推近他双眼的时候,忽然想起海子的诗句:“村庄,在五谷丰盛的村庄,我安顿下来,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越好!珍惜黄昏的村庄,珍惜雨水的村庄,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忧伤。”
他的思想在画中跳跃,我们的镜头在他的画中游走。而这时,我们常常在迷惑,有时甚至有些担心,担心拍摄这种方式是不是能将他的一些思想稍稍捕捉,有多少能还原和传达那些深邃与博大?
他从沂蒙走进了百余里外、没有沂蒙质朴的浩壮,没有江南小桥流水的温婉,没有他在中国很多地方初见惊艳的震撼……的连云港。
实际上,早在十年(1998年连云港博物馆)前,他就在这座城市成功举办过他的个人画展。今年上半年,在连云港博物馆,他又一次举办了他的个人画展。
当我们的摄像机仍在追随着徘徊在云台山中他的身影的时候,我们在想:现在的他,会如何解读这苏北座海边的小城呢?